南乡子·岸远沙平
红稠绿暗遍天涯,春色在谁家?花谢人稀,柳浓莺懒,烟景属蜂衙。日长睡起无情思,帘外夕阳斜。带眼频移,琴心慵理,多病负年华。
我昔乘兴游荆溪,数访道人溪水西。道人飘然舍我去,有如白云谢污泥。我来云间亦未久,惠然相顾携枯藜。时人莫将老相识,解空第一须菩提。
"去值秋风来值春,前时今日共销魂。颓垣古柏疑山观,
烟水寻常事,荒村一钓徒。深宵沉醉起,无处觅菰蒲。
"人生有酒,得闲处、便合开怀随意。况对寿、龟仙鹤舞,犹直壶天一醉。蚕麦江村,梅霖院落,立夏明朝是。樽前回首,去年四月十二。
"内乐清虚息万缘。逍遥真是地行仙。徒他玉带金鱼贵,听我纶巾羽扇便。
闺中秀美,何如赋得,林下精神。早办荆钗布袖,共为云水闲人。"
独背斜阳不采人。纵有风波犹得睡,总无蓑笠始为贫。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
"上马乘秋欲建勋,飞弧夜阙出师频。若无紫塞烟尘事,
"绿树深庭院。侵帘暝草,沿砌幽藓。问讯余芳,糁迳碎红千点。暗有芹香堕几,认杏栋、营巢新燕。晴思软。春光几放,费人裁翦。
八月中旬宿洞庭。为客早悲烟草绿,移家晚失岳峰青。
"绿阴初蔽林塘路,凄凄乍流清韵。倦咽高槐,惊嘶别柳,还忆当时曾听。西窗梦醒。叹弦绝重调,珥空难整。绰约冰绡,夜深谁念露华冷。